我与家庭

平日里看见别人说家人安好就是他的晴天之类,这种亲密我总是会习惯性以无视面对。前阵子跟人视频时才被提醒我是忘记了怎么笑的人,那一时刻才注意到这张没有恶意的脸在面对他人却是如此的严肃,多年的面无表情,已经到了说话看不见嘴的张合的冰冷,无意中带给友好的他人无辜的心理伤害。朋友说过我太封闭,不贴近他人也更少透露自己,很心里话的是我早已经不在意别人怎么误会我,顾不上去解释这一些只因我有更大的不幸,说我冷漠也好,说我装酷也行,虽然随意揣测和乱贴标签的行为多年后依旧如此恶心。

要在以前,我真的很介意说说自己的情况,一来我说不清楚,二来我不想说清楚。如今大三将至,念完这一年不是留级便是退学,一切似乎都已安排妥当,也没有那么多顾虑可以去顾虑。抽烟抽烟抽烟,这个暑假也就这点事情能让人头脑迷糊,忘记烦心。

父母是文革产物,这也是我那么恨文革的原因。都念过几年书,但应该都是成绩平平的那类学生,与其同龄的一些人几十岁会记得拼音且现在能打字,他们俩连字母都不会写,思想境界达到的水平,我客观的讲述为识了字居住在小镇里的农民。这类人既种不了田也做不了事。种不了田因为他们识字,做不了事因为骨子里还是农民。这对晚婚夫妻概括一句话叫:贫贱夫妻百事哀。父亲一事无成也无所事事,幼稚天真。母亲一天到晚折腾,各种烂东西堆满屋子舍不得丢弃,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,因家里并没有经其劳动而整洁或干净。有个大我四岁的哥哥,烂泥扶不上墙,不是问题少年却比问题少年还让人无奈,没理想没本事没长大,二十三四岁看喜羊羊。灰色的童年是如何的,就是在一穷二白与信息匮乏里,家里人谁都不理谁,谁都不跟谁说话。父亲坐在那里,抽烟喝茶从早上醒来到晚上睡觉,母亲依旧在折腾搬弄那些若交给我处理早扔出街的破烂,哥哥继续吊儿啷铛去亲戚家跟人屁股后头看人玩游戏,我躺在几平方米的潮湿地板上翻弄家里仅有的两本科普书。

这大概是我喜欢独处,不跟人说话,对亲人这一类人异常冷漠的原因了。出身在这样的环境,这只是一个不幸。
这种灰色童年并不罕见,大部分的孩子是这样长大的,初中念完出来打工,结婚,重复父辈的生活。
另一个不幸是我被培养成了不适合这种环境的人。我有自己的视野,有自己的性情,有自己的价值观,不甘心留在小镇子里伺候他们,不愿把精力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,但他们就那样可怜巴巴看着你:你要给我们养老,你哥哥养不活他自己。有时候宁愿被骂混蛋也不想看到他们。他们的不幸不仅毁掉自己,还要继续毁掉我的一切。

还会回家继续那种生活吗?受够了,绝对不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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